病房里暖气充足,病床上还残留着他们的体温,暖烘烘的,苏简安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板钻起来,迅速渗透她的骨髓。 她要先把他所谓的“方法”弄清楚,再做其他决定。
苏简安倒也听话,先去浴室刷牙,没想到突然反胃,晚餐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。 “简安,你让开。”江少恺舔了舔嘴角的血,半点惧意都没有,“我想揍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”
还是江少恺的反应快,攥住苏简安的胳膊就把她往后拉,但包包还是擦过苏简安的额头,金属块重重的磕上她的额角,一阵钝痛,但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。 虽然没有意料之外的惊喜,但苏简安还是很感动。
苏简安完全无所谓:“听你的!” 如果有触感,那就不是幻觉了。
苏简安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诉洛小夕,听完,洛小夕直替她感到委屈:“现在陆氏已经度过难关了,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陆薄言?” 终于走到床边,隐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的那个人,也清晰的映入苏简安的眼帘。
陆薄言的目光陡然一寒,手伸向苏简安的纤细脆弱的脖子 “不是。”陆薄言轻叹了口气,摩挲着掌心里苏简安柔i软的小手,“是原来财务总监的家属。”
“我不是有意伤害你,更没有想过瞒你一辈子。”苏亦承粗砺的拇指抚上洛小夕的脸颊,被她打开了。 “神经!”萧芸芸把所有单据都扫进垃圾桶,笑眯眯的看着沈越川,“外面的世界那么大,你呆在一个实习生办公室里干什么?不如出去看看?”
苏简安一眼认出这个人,是坍塌事故中伤亡工人的家属,曾经伤过她。 苏亦承垂下眼眸,笑了笑:“都给你洗干净了就赶紧吃,哪来那么多话?”
夜幕将至未至的时候,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,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躺一个晚上,第二天起来就能看见树枝上和屋檐下的积雪,整个世界银装素裹,洁白无瑕。 可今天,她突然不那么宝贝这两个字了,信口拈来,叫得他猫爪一样心痒痒。
苏简安只好暂时妥协,跟着刘婶回房间,说:“刘婶,你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。” 确实,没人吃了。
她捂住脸:“对不起……” 陆薄言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一个吻,转身出门。
苏简安之所以会到盥洗间来,是因为苏亦承给她打了个电话,她为什么会去骗洛小夕的父母、幕后指使是谁,不言而喻。 以前跟洛小夕到处跑的时候,订酒店、找攻略、认路问路之类的事情都是她来,洛小夕只负责吃喝玩乐。
“你还有什么方法?”苏简安亮晶晶的眸子里写满了好奇。 “可是康瑞城手上有你……”
“陆太太,偷税漏税是很严重的违法行为。如果陆先生被依法处罚,你会怎么办?” “简安不想要孩子,已经去医院了,我拦不住她,你告诉薄言一声。”
…… 陆薄言勾了勾唇角,“也许。”
再说,她和苏洪远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,何必再去看他? “我们不坐飞机去巴黎。”苏简安跃跃欲试,“坐火车!”
洛小夕睁开眼睛,整个人僵在苏亦承怀里。 不知道是陆薄言的吻技太好,还是苏简安真的对陆薄言没有丝毫免疫力,明明已经摆出了强硬的姿态,明明还有话没说清楚,还是被他吻得浑身发软。
没多久,陈医生赶到公司,看了看陆薄言额头上的伤口,边处理边问:“怎么受伤的?” 许佑宁的心莫名一动,竟然真的有些无措了:“别逗了,不可能的。”
许佑宁瞪大眼睛,双眸里闪过一抹无措,紧接着双颊涨红,支吾了半天也支吾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。 不是因为太忙,也不是因为父母终于康复了。